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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3n1456_p0587b15║   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十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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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3n1456_p0587b17║   　　　　侍 　者　　福　善　日錄
X73n1456_p0587b18║   　　　　門　人　　通　炯　編輯
X73n1456_p0587b19║   　　　　嶺南弟子　劉 起相　重較
X73n1456_p0587b20║   　　書問
X73n1456_p0587b21║   　　　與王醒東侍 御
X73n1456_p0587b22║   壬子冬別 後。次年大病。幾絕更生。及冬。即度嶺之 南
X73n1456_p0587b23║   嶽。初 有休老意。因緣未果。且達師有未了 公 案。至丙
X73n1456_p0587b24║   辰夏。即有吳越之 行。覓公 音問。竟不可得。先至廬山
X73n1456_p0587c01║   結夏。見其幽勝。遂有終焉之 志。了 達師事 。即於丁巳
X73n1456_p0587c02║   五 月還歸匡廬。卜得山南五 乳 峰下。一 邱一 壑。足了
X73n1456_p0587c03║   餘生。其結搆之 緣。皆賴護法。今幸已得安居。二 十年
X73n1456_p0587c04║   所慕。垂老始遂。足知人生山林之 福。未易得也。去夏
X73n1456_p0587c05║   若公 來。遠辱書惠。始知公 內艱家居。計釋服在邇。入
X73n1456_p0587c06║   都可期。舟過落星。舉首雲山一 牛鳴地。佳 會之 緣。日
X73n1456_p0587c07║   夜望之 。每念嶺南法道。千年以 來。老朽雖未大振。賴
X73n1456_p0587c08║   公 入 社。諸子一 時之 盛。得馮龍二 生表率。人人可觀。
X73n1456_p0587c09║   嗟哉二 子繼逝。斯道寥寥。獨恃公 荷負之 力 。奈不能
X73n1456_p0587c10║   久 與諸子周旋。散而無統。大為可悲。不意興衰之 速
X73n1456_p0587c11║   如此。惟公 天縱有餘。所恨法門未能深入 。則 護法有
X73n1456_p0587c12║   心。而於的當放捨一 著。似 未打破。故於世 法佛法不
X73n1456_p0587c13║   無町畦。若得大開重門。內外洞然。若揭日月於中天。
X73n1456_p0587c14║   則 曹溪衣鉢。豈容陳腐。若公 大力 量人。不發無上菩
X73n1456_p0587c15║   提之 心。則 大重昏終無慧炬矣。老朽老矣。餘日無多。
X73n1456_p0587c16║   恒思此段因緣。深為痛悼。公 其念及此乎。修 六 閉死
X73n1456_p0587c17║   關於金輪峰頂。甚為有望。若惺今留山中姑為打葛
X73n1456_p0587c18║   藤。且令入 智慧門。二 子異日得公 為護法。大弘此道。
X73n1456_p0587c19║   則 老朽死耳不朽。多劫 之 緣。亦不虗矣。他復何 言。萬
X73n1456_p0587c20║   里如面。惟公 鑒之 。
X73n1456_p0587c21║   　　　答陳無異祠部
X73n1456_p0587c22║   山居與世 益遠。每聞時事 驚心。痛徹五 內。不意一 變
X73n1456_p0587c23║   至此。惟　沖主 子立。政出多門。所謂醫多脉亂 。無怪
X73n1456_p0587c24║   其然。即盧扁亦當束手。為之 奈何 。比者前 車已覆。惟
X73n1456_p0588a01║   今只當慎行謹守。以 固藩籬。培養元 氣為上策。若拘
X73n1456_p0588a02║   拘破器而以 必完。爽口快意為尚。所謂病不死人。而
X73n1456_p0588a03║   醫死之 矣。此外更有何 術。朝廷一 時固多君子。縱能
X73n1456_p0588a04║   執經按脉。恐出奇多方。亦未必能取捷。公 釋服在邇。
X73n1456_p0588a05║   當即出補。不必以 治亂 為行止。所謂大火所燒時。我
X73n1456_p0588a06║   此土安隱。世 事 如奕棋。當局者迷。若有明眼傍觀。即
X73n1456_p0588a07║   指點一 著。率收全 功 。又何 在於對奕耶。第不宜攘臂
X73n1456_p0588a08║   其閒。令奕者厭。此吾佛所說。貴善巧方便 行耳。如何
X73n1456_p0588a09║   如何 。承示孤明時復透現。第承當不勇 。若言透現。乃
X73n1456_p0588a10║   自知之 明。若云 承當不勇 。乃自信 不及耳。然透現乃
X73n1456_p0588a11║   念念透現。豈但 時復。第看破透現處本無一 物。則 念
X73n1456_p0588a12║   念現前 者。即本來面目。如此念念著力 。念念無生。全
X73n1456_p0588a13║   體出現。又何 有承當不承當耶。以 當人一 念自信 不
X73n1456_p0588a14║   及。故起將謂別 有之 心。所以 當面錯過。却道承當不
X73n1456_p0588a15║   勇 。此病在別 求之 心。凡向道者。皆以 此誤。公 直就一
X73n1456_p0588a16║   念現前 處看破無生。無生則 本來無物。是則 遠從無
X73n1456_p0588a17║   始。一 念未移。從今而後。只此一 念。更何 別 求。既唯此
X73n1456_p0588a18║   一 念。更教誰承當耶。六 祖云 。若論此事 。輪刀 上陣。亦
X73n1456_p0588a19║   可做 得。願公 諦信 此心。看破念念現前 處。則 念念精
X73n1456_p0588a20║   進。如此。則 一 切處無非大解脫場。又何 有治亂 之 分
X73n1456_p0588a21║   耶。因對晤時難。不覺漏逗。
X73n1456_p0588a22║   　　　答曹能始廉憲
X73n1456_p0588a23║   山野早慕匡廬之 勝。垂老方投往。丙 辰歲一 登此山。
X73n1456_p0588a24║   則 知有大宰官知識。為護法幢。及閱龍藏募 疏。則 心
X73n1456_p0588b01║   折於摩詰。有斷取大千之 神力 也。比即誅茅五 乳 。為
X73n1456_p0588b02║   休老計。乃峰下倚天際七賢。而望雲中五 老。居然眉
X73n1456_p0588b03║   睫。為我山門護法矣。藏公 為道場拮据。足無停 影。喜
X73n1456_p0588b04║   無知厭。且尊慈有大願力 。將建法筵。此為匡廬曠大
X73n1456_p0588b05║   因緣。惟是必仗法身親臨此中。乃可振大法鼓。否則
X73n1456_p0588b06║   以 一 糞埽頭陀。安能施無畏於十方雲來海眾乎。此
X73n1456_p0588b07║   廣大心中。必能建是希有之 事 也。
X73n1456_p0588b08║   　　　答徐明衡司馬
X73n1456_p0588b09║   日承枉顧荒山。一 見慧光 獨露。表裏洞然。如冰壺玉
X73n1456_p0588b10║   鑑。自是般若中人。非一 世 二 世 善根熏修 者。及聞眇
X73n1456_p0588b11║   論所吐。一 片金剛 心地。發為忠肝義膽。但 有忠君愛
X73n1456_p0588b12║   國一 念。不復知有身家計。真乘願力 而來。救苦眾生。
X73n1456_p0588b13║   誠現宰官而作佛事 者也。遠惠德音。知法體多病。且
X73n1456_p0588b14║   云 心強骨弱。此在有漏形骸。本來浮脆。理固然也。顧
X73n1456_p0588b15║   此血肉之 軀。原是妄想凝結。念念熏蒸。故少乖 調攝。
X73n1456_p0588b16║   則 大不知恩。況外慾薄[飢-几+蜀]。增益病本。唯佛一 人。純一
X73n1456_p0588b17║   以 金剛 心地。念念熏變。故令此身全 成堅固。舍利 得
X73n1456_p0588b18║   不壞耳。嘗聞聖道之 真以 治身。其土苴以 為天下國
X73n1456_p0588b19║   家。此乃本末之 論。惟今志欲利 人。先立其本。在所養
X73n1456_p0588b20║   堅固深厚。而後忘身從事 。老子云 。後其身而身先。外
X73n1456_p0588b21║   其身而身存。必有道矣。惟座下志大願大。必心大身
X73n1456_p0588b22║   細而後可。此在中有所守。而外以 事 試之 。則 漸入 佳
X73n1456_p0588b23║   境。譬如架閣。必先因其基耳。愚意願座下從今發心。
X73n1456_p0588b24║   單持一 呪。或準提。或金剛 穢迹。含之 於心。二 六 時中。
X73n1456_p0588c01║   念念不忘。久 之 發強剛 毅之 氣。自然熏發。不待強而
X73n1456_p0588c02║   自強矣。知高明信 心篤厚。故敢妄談。
X73n1456_p0588c03║   　　　答王東里明府
X73n1456_p0588c04║   別 後。恒如霜天月夜。對談時也。此景此時。都在睡夢
X73n1456_p0588c05║   中。誰能醒真。與世 外人。茗碗爐香。說無生話也。承諭
X73n1456_p0588c06║   近日閱楞伽 有會心處。甚喜。以 此經。離文字相。離心
X73n1456_p0588c07║   緣相。唯忘言妙契。方有入 處。從此不疑。當有深證也。
X73n1456_p0588c08║   別 論一 照即覺。亦能轉境。言打成一 片。則 猶隔鐵圍。
X73n1456_p0588c09║   此當自知。不成一 片。過在何 處。以 古人一 片之 說。不
X73n1456_p0588c10║   是小事 。從初 發心參禪。即將一 則 公 案作話頭。如趙
X73n1456_p0588c11║   州狗子無佛性。萬法歸一 。一 歸何 處等語。以 此橫在
X73n1456_p0588c12║   胸中。塞斷意根。再 不放行。著實疑情。晝夜咬定牙關。
X73n1456_p0588c13║   一 念不捨。久 纔純熟。方即打成一 片。動 即十年五 年。
X73n1456_p0588c14║   此是話頭成片。未是悟成一 片也。知公 雖諦信 此事 。
X73n1456_p0588c15║   已有解會處。但 未下死工夫。如古人參話頭。雖會得
X73n1456_p0588c16║   此道理。猶在光 影門頭。其生滅心。未曾暫歇一 念。故
X73n1456_p0588c17║   閒時無事 。見有道理。及對境遇緣。便 被奪轉去。是知
X73n1456_p0588c18║   此事 。不是以 知見道理。當得實用也。又云 。作一 合相
X73n1456_p0588c19║   觀。以 見破見。以 相離相。以 識去識。以 執破執。此言固
X73n1456_p0588c20║   有理在。但 一 合相。不以 兩頭湊泊可入 者。以 心境兩
X73n1456_p0588c21║   忘。正是悟到 一 片處。不見有少法當情作礙。頭頭消
X73n1456_p0588c22║   歸。法法顯露。如此方可入 一 合相。今若以 見識相破。
X73n1456_p0588c23║   正如油入 麫。何 能破得。況見識乃病根。非破敵之 具 。
X73n1456_p0588c24║   如此作觀。似 有淆譌。若依經教中入 。必如金剛 般若
X73n1456_p0589a01║   六 喻。即一 觀純熟。自有十分相應。若從楞伽 入 。但 於
X73n1456_p0589a02║   靜坐。能見自心妄想流注。方是工夫入 頭。又云 。妄想
X73n1456_p0589a03║   無性一 語中得力 。便 念念消歸。若宗門中參。只依六
X73n1456_p0589a04║   祖不思善不思惡。那箇是上座本來面目。此最真切。
X73n1456_p0589a05║   日用做 工夫。如此時時不忘。不必求一 合相。忽一 念
X73n1456_p0589a06║   相應。則 忽然墮入 一 合中矣。惟今願公 不必求一 合
X73n1456_p0589a07║   相。亦不必怕境轉。但 時時隨心抱一 則 話頭。日用中
X73n1456_p0589a08║   單看一 念起處。當下咬斷。便 消得去。若妄想消得。便
X73n1456_p0589a09║   不被一 切境界轉。若八 識迸破。大徹一 番。則 無境可
X73n1456_p0589a10║   轉矣。無境可轉。則 心境一 如。此真一 合相也。
X73n1456_p0589a11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89a12║   東行。幸見公 真正道人。可謂不虗往矣。山野老年棲
X73n1456_p0589a13║   息青山白雲之 中。與世 日遠。公 利 生之 願正弘。晤言
X73n1456_p0589a14║   未有日也。喜公 進道工夫甚銳。誠一 日千里。但 趨修
X73n1456_p0589a15║   固易。而忘功 絕證為難。以 耽著玄妙。靜沈窠臼。久 之 。
X73n1456_p0589a16║   不覺墮落知見魔網。此從古學道之 難過一 關也。若
X73n1456_p0589a17║   透過此關。是為百尺竿頭進一 步。到 此一 味平常。更
X73n1456_p0589a18║   無甚奇特。所謂依然只是舊時人。不是舊時行履處。
X73n1456_p0589a19║   如此。則 通身毛孔。渾放光 明。決不是思量境界。決不
X73n1456_p0589a20║   坐光 影門頭。此處只貴步步埽除。自然得到 大休歇
X73n1456_p0589a21║   耳。
X73n1456_p0589a22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89a23║   奉手教。辱法愛惓惓。心神契會。不隔絲毫。光 明藏中。
X73n1456_p0589a24║   本非形骸可隔。信 非虗語。委悉近日工夫。日見平貼。
X73n1456_p0589b01║   已蹈省力 安樂之 境。足徵大精進力 。所云 。舊時鼻孔
X73n1456_p0589b02║   一 毫著不得。正是得力 處。但 就中一 毫著不得處。更
X73n1456_p0589b03║   有誵譌在。直須透過。古人謂有佛處不得住 。無佛處
X73n1456_p0589b04║   急走過。正恐坐在無事 甲裏。若不勘 破。將來轉身更
X73n1456_p0589b05║   難。豈不見雲門道。有二 種光 不透脫。一 切處不明。面
X73n1456_p0589b06║   前 有物是一 。透得一 切法空。隱隱似 的有個物相似 。
X73n1456_p0589b07║   亦是光 不透。法身亦有兩般病。得到 法身邊。法執不
X73n1456_p0589b08║   忘。己見猶存是一 。直饒透得。放過即不可。子細檢點
X73n1456_p0589b09║   將來。有甚麼氣息。亦是病。古人初 以 見道為難。及乎
X73n1456_p0589b10║   見道。而法執最難遣。多墮在此。所謂認著依然還不
X73n1456_p0589b11║   是。此中工夫。雖無著精彩處。而捨法見一 著。不可不
X73n1456_p0589b12║   知也。高明以 為何 如。昔從念念捨去。捨到 無可捨。亦
X73n1456_p0589b13║   不坐在無可捨邊。自然不被見縳。則 通身如大火聚
X73n1456_p0589b14║   矣。
X73n1456_p0589b15║   　　　與鮑中素儀 部
X73n1456_p0589b16║   黃山白岳。久 在鴻濛。何 緣山靈現瑞。感大護法。使蒼
X73n1456_p0589b17║   巖翠壁。一 旦幻出梵宇珠宮。致黃金妙相從空而來。
X73n1456_p0589b18║   貝葉真詮自天而降。頓令無佛之 國土。涌出華藏之
X73n1456_p0589b19║   莊嚴。攝化無量人天。同入 極樂世 界。如此妙用。全 在
X73n1456_p0589b20║   尊慈一 念真心流出。其功 德利 益。豈小小哉。山野欽
X73n1456_p0589b21║   聞遙空讚歎。第恨衰老。無能一 瞻禮耳。頃卜匡廬一
X73n1456_p0589b22║   壑。以 送餘年。幸陳赤石公 作山門檀越。將邀海內高
X73n1456_p0589b23║   賢。重刻 蓮花之 漏。書來云 。荷長者為祗園首唱。念匡
X73n1456_p0589b24║   廬名勝。得高賢擊節。嵒壑生光 。第山野有愧遠公 。不
X73n1456_p0589c01║   堪作東林社主 耳。
X73n1456_p0589c02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89c03║   新歲承使者遠至。辱慈念惓惓。欲山僧 一 行。以 結法
X73n1456_p0589c04║   喜之 緣。初 心欣然。前 已具 悉。頃得汪司馬公 書云 。遼
X73n1456_p0589c05║   警甚急。昨二 月廿日出師。四路大將。已喪其三。八 九
X73n1456_p0589c06║   萬生靈。一 旦虀粉。大可寒心。止留李將軍一 路。遼極
X73n1456_p0589c07║   難支。恐其長驅。大可憂也　廟堂紛紜。無畫一 之 策。
X73n1456_p0589c08║   徵兵 轉饟。急於星火。此何 時也。吾徒山林所賴太平。
X73n1456_p0589c09║   念此人心洶洶之 時。屏迹傾 誠誦祝之 不暇。又安敢
X73n1456_p0589c10║   輕事 遨遊乎。此其一 也。且聞京師震動 。南北禁僧 。而
X73n1456_p0589c11║   遊食之 徒。無措足地。儻 聞山野所至。望風而趨。難必
X73n1456_p0589c12║   其不來。恐地方不便 。此其二 也。始以 一 行為快。嗣有
X73n1456_p0589c13║   一 事 可虞。故不敢輕進。特此奉啟。伏乞慈諒。姑徐圖
X73n1456_p0589c14║   之 。以 竢後期。
X73n1456_p0589c15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89c16║   承示近來做 工夫。於本地漸有入 處。欲得祕密一 語。
X73n1456_p0589c17║   以 為捷徑。原夫此事 本來無密不密。但 在當人一 念
X73n1456_p0589c18║   上做 。即看話頭一 著。亦是不得已而用之 。但 要一 識
X73n1456_p0589c19║   破日用現前 知覺之 心。盡是妄想用事 。縱有道理玄
X73n1456_p0589c20║   妙之 知見。盡是識神影子。皆心意識邊事 。總之 不曾
X73n1456_p0589c21║   了 知離心意識一 著。故凡舉心動 念。都落妄想窠臼
X73n1456_p0589c22║   耳。所以 佛云 。一 切眾生。皆由不知常住 真心。用諸妄
X73n1456_p0589c23║   想。此想不真。故有輪轉。此即馬鳴所言。一 切眾生從
X73n1456_p0589c24║   本以 來。未曾離念。是知眾生日用種種妄想。究竟只
X73n1456_p0590a01║   是一 妄念耳。然此一 念。即是最初 起迷之 源。從無始
X73n1456_p0590a02║   至今。但 只是此一 念。更無第二 。即心意識。總屬一 念
X73n1456_p0590a03║   上起。惟今做 工夫。能將此一 念看破。則 一 切妄想情
X73n1456_p0590a04║   慮。當下冰清矣。此所謂離念相者。等虗空界。然因眾
X73n1456_p0590a05║   生。祗見得心中妄念。紛紛紜紜。如此之 多。其實不知
X73n1456_p0590a06║   只是一 念。今無奈離念紛紜。故古人教人。提一 話頭
X73n1456_p0590a07║   做 工夫。究之 即話頭亦是妄念。以 但 將此一 念話頭。
X73n1456_p0590a08║   堵截雜念。歸之 於一 。若窮究此一 念深深覰之 。覰來
X73n1456_p0590a09║   覰去。原無起處。本自無生。若一 旦了 悟一 念無生。則
X73n1456_p0590a10║   永劫 情根。當下頓脫。此名為悟。非是別 有玄妙可悟
X73n1456_p0590a11║   也。惟今老居士。做 工夫提話頭著力 處。只看此一 念
X73n1456_p0590a12║   著力 。深深追究。忽然看見此一 念本無生處。若了 得
X73n1456_p0590a13║   一 念無生。則 從此一 切念念皆無生矣。此六 祖所謂
X73n1456_p0590a14║   無住 生心也。若求玄妙。便 是有住 矣。如此直捷處。最
X73n1456_p0590a15║   為有力 。不在多求知見。此中一 字用不著。只是先要
X73n1456_p0590a16║   將胸中一 切妄想知見。一 齊放下。放得心中空空地。
X73n1456_p0590a17║   灑灑落落一 [糸*系]不留。看他一 念起處。便 著力 追究。如
X73n1456_p0590a18║   此是為單刀 直入 。更不容思前 算後。種種計較。纔有
X73n1456_p0590a19║   思算。遠之 遠矣。老居士有志此事 。試如此下手何 如。
X73n1456_p0590a20║   　　　答錢受之 太史
X73n1456_p0590a21║   山野深愧破器。有玷法門。況復久 沈瘴海。甘填溝壑。
X73n1456_p0590a22║   不謂天賜餘生。尚有今日。向以 衰殘多病。將匿影窮
X73n1456_p0590a23║   山。適以 雙徑有未了 因緣。義干生死。不得少此一 行。
X73n1456_p0590a24║   故踉蹌而來。雖不敢言善財南詢。且幸得以 徧參知
X73n1456_p0590b01║   識。久 嚮居士為當代 裴楊。法門保 障。且知慈念慇懃。
X73n1456_p0590b02║   準擬一 詣丈 室。昨云 慈航曾待於錫山。當面錯過。大
X73n1456_p0590b03║   為悵然。適辱慈音遠及。法供 種種。捧誦再 三。彌感情
X73n1456_p0590b04║   至。益令妄想飛越。足不容緩。但 雨雪連綿。少晴出山。
X73n1456_p0590b05║   尚有雲棲一 行。湖上無多留連。歸次吳門。必入 毗耶
X73n1456_p0590b06║   之 室。先此致謝不宣。
X73n1456_p0590b07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0b08║   山野居常。恒憂法門寥落。即外護金湯。難得真寔荷
X73n1456_p0590b09║   擔之 人。昨幸見居士。大慰夙心。現宰官身。竪正法幢
X73n1456_p0590b10║   斯時大有望焉。若山野朽株。為法門棄物。承法愛之
X73n1456_p0590b11║   深。自信 夙緣。虞山之 會。匆 匆 未盡所懷。辱聯舟遠送。
X73n1456_p0590b12║   更感惓惓。別 後。仲 夏望後抵匡山。卜居山南七賢五
X73n1456_p0590b13║   乳 之 閒。誅茅數椽。聊爾棲息。前 寄八 行時。尚未得定
X73n1456_p0590b14║   止也。一 向老病相侵 。幻軀故有溼疾作楚。冬來方覺
X73n1456_p0590b15║   小可。護法編時對披讀。諸老塔銘。言言指歸向上一
X73n1456_p0590b16║   路。得宗門正眼。我明法運大開。賴有此為衡鑑。若刻
X73n1456_p0590b17║   施流通。利 法不淺。其稿。竢明春當專持上。
X73n1456_p0590b18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0b19║   向致楞伽 筆記。此經的為心宗正脉。未審曾留意否。
X73n1456_p0590b20║   近來東南衲子中。參究向上者多。苦無明眼宗匠指
X73n1456_p0590b21║   示。都落光 影門頭掉弄識神。被冬瓜印子印壞。又不
X73n1456_p0590b22║   肯親近教乘。求真正知見。實為難得。宰官中向三十
X73n1456_p0590b23║   年來。護法大心者不少。而求真真潛心本地功 夫者。
X73n1456_p0590b24║   亦不多得。大段士大夫太煞聰明。無論若禪若教。一
X73n1456_p0590c01║   狀領過。從前 目中播大名者。可槩見矣。此時不但 世
X73n1456_p0590c02║   諦。即法門中更難。言之 為可流涕。方今世 道澆漓。法
X73n1456_p0590c03║   門寥落之 秋。非大力 量人出。誰為匡持。嘗謂匡世 道
X73n1456_p0590c04║   在正人心。護法門在正知見。然正人心。必以 正知見
X73n1456_p0590c05║   為本。所謂不偏 不黨。王道蕩蕩。非至公 無我之 心。何
X73n1456_p0590c06║   由一 羣情而定眾志哉。然無我之 學。必從法中參究
X73n1456_p0590c07║   功 夫。將身心世 界大破一 番。揭露本有大光 明藏。方
X73n1456_p0590c08║   能觀身世 如空花泡影。視功 名如夢幻水月。自然齊
X73n1456_p0590c09║   生死。一 是非。超毀譽。如此。方敢言視天下為一 家。視
X73n1456_p0590c10║   羣生為一 身。廓然大公 。斯則 人心自正。世 道可湻。而
X73n1456_p0590c11║   致君澤民之 效。無越於此矣。諦觀宋濂溪之 學。實出
X73n1456_p0590c12║   於此。故能羽翼　聖祖。開萬世 太平之 業。讀護法編。
X73n1456_p0590c13║   未嘗不撫卷而歎也。季世 末習。大有不可挽者。必若
X73n1456_p0590c14║   人。然後可言太平之 治。且天道運而不息。豈斯世 而
X73n1456_p0590c15║   絕無斯人哉。山野自愧為法門棄物。生無補於世 。而
X73n1456_p0590c16║   憂法之 心。如出諸己。故所望於居士者。重且大。切願
X73n1456_p0590c17║   乘時深畜厚養。以 胥　天眷。其於　社稷蒼生。引領
X73n1456_p0590c18║   翹足極矣。安忍不發深心重願乎。護法編。文章不必
X73n1456_p0590c19║   重加 批點。但 就諸祖塔銘開正眼處。略發一 二 。則 已
X73n1456_p0590c20║   為贅。幸蚤刻 之 為望。近拙述楞嚴通議。先已令致覧。
X73n1456_p0590c21║   此經廣博。包 含一 代 聖教。迷悟因果。理無不徹。向來
X73n1456_p0590c22║   解者。未盡發揮。山野此作。大非故轍。似 更易入 。其法
X73n1456_p0590c23║   華通義。亦盡翻舊案。不知法華。則 不知如來救世 之
X73n1456_p0590c24║   苦心。不知楞嚴。則 不知修 心迷悟之 關鍵。不知楞伽 。
X73n1456_p0591a01║   則 不辨知見邪正之 是非。此三經者。居士宜深心究
X73n1456_p0591a02║   之 。他日更有請焉。
X73n1456_p0591a03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1a04║   護法錄。即禪宗之 傳燈也。其所重。在具 宗門法眼。觀
X73n1456_p0591a05║   其人。則 根器師資。悟門操行建立。至若末後一 著。尤
X73n1456_p0591a06║   所取大。今於毫端通身寫出。不獨文章之 妙。其於護
X73n1456_p0591a07║   法深心。無字不從實際流出。其於教法來源。顯密授
X73n1456_p0591a08║   受。詳盡無遺。此古今絕唱一 書。非他掇拾之 比。今但
X73n1456_p0591a09║   就宗門諸大老塔銘中者。以 正見正行為主 。如居士
X73n1456_p0591a10║   之 見者大同。亦不敢更增染污。其於碑記序文。特文
X73n1456_p0591a11║   章耳。則 不必也。今以 後寄底本覆上。若早刻 一 日。則
X73n1456_p0591a12║   法門早受一 日之 惠也。山僧 向讀　高皇文集。有關
X73n1456_p0591a13║   佛教。及諸經序文。并南京天界報恩靈谷能仁雞鳴。
X73n1456_p0591a14║   五 放建寺中。各有　欽錄。簿中所載要緊事 蹟。意要
X73n1456_p0591a15║   集成一 書。以 見　聖祖護法之 心。若同此錄共成一
X73n1456_p0591a16║   部。足見昭代 開國君臣一 體。亦古今所未有也。惟居
X73n1456_p0591a17║   士乘此留意一 尋。最為勝事 。實山僧 所至願也。
X73n1456_p0591a18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1a19║   辱手教委悉近況。且述眉公 札中末後句。此山野久
X73n1456_p0591a20║   所切心。不待今也。養老社。葢自慧誠首座願力 。山野
X73n1456_p0591a21║   贊歎。願捨所居而已。此何 時也。求安且不暇。又何 以
X73n1456_p0591a22║   多事 自擾乎。況年來衰病日至。足有濕疾。行履多艱。
X73n1456_p0591a23║   山居草草。聊爾棲息。且懼餘日無多。生死心切。閉關
X73n1456_p0591a24║   絕緣。單提一 念。待死而已。昨於中秋。業已從事 。念二
X73n1456_p0591b01║   十餘年。苦海風波。青山白雲。時在夢想。今幸一 旦遂
X73n1456_p0591b02║   之 。又肯作等閒看耶。今關中一 切禪道佛法。束之 高
X73n1456_p0591b03║   閣。一 味守拙。每想古人有晝夜彌陀十萬聲。今愧衰
X73n1456_p0591b04║   老。色力 不充 。自試常能強半。特効 遠公 。六 時蓮漏。以
X73n1456_p0591b05║   香代 花。數月以 來。身心自臻極樂。知垂念之 深。故敢
X73n1456_p0591b06║   以 告。
X73n1456_p0591b07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1b08║   侍 者回。得法音。知近日心地脫灑。此非真實工夫不
X73n1456_p0591b09║   易得也。甚慰甚慰。承示不二 法門之 要。無越高座一
X73n1456_p0591b10║   機。非特一 法而已。心法序。誠孟浪之 談。辱大手改正。
X73n1456_p0591b11║   頓成佳 語。真還丹 點化之 工。非敢言必傳。但 存一 種
X73n1456_p0591b12║   法門耳。承念國事 艱難。無肯出死力 者。此言固然。但
X73n1456_p0591b13║   觀從古捨身為國之 人。非臨時偶 爾而發。葢此等人
X73n1456_p0591b14║   品。有多因緣。非容易可擬也。一 則 當眾生大難之 時。
X73n1456_p0591b15║   自有一 類大悲菩薩發願而來。至其作用皆神通發。
X73n1456_p0591b16║   現。非妄想思慮計較中來。無論在昔。即如我　聖祖
X73n1456_p0591b17║   同時英雄。皆其人也。二 則 天生應運。匡扶世 道之 人。
X73n1456_p0591b18║   內稟般若靈根。外操應變之 具 。先有其本。及臨時運
X73n1456_p0591b19║   用。如探囊中。百發百中。此留侯 諸葛。與平原忠定諸
X73n1456_p0591b20║   公 。即其人也。三則 亦自般若願力 中來。負多生忠義
X73n1456_p0591b21║   果敢習氣。剛 方中正。確乎不可拔者。勘 定大事 。堅持
X73n1456_p0591b22║   不易。如文信 國。明之 孝孺諸公 。生性一 定而不可奪
X73n1456_p0591b23║   者。即其人也。方今目中天下人物。有一 於此者乎。觀
X73n1456_p0591b24║   其發言議論。有能一 定戡亂 扶危之 識見者乎。無其
X73n1456_p0591c01║   本而欲責其寔。豈非過耶。故古之 忠臣。有一 定之 材
X73n1456_p0591c02║   操。有必可為之 具 。不用則 已。用必見效。即如當世 才
X73n1456_p0591c03║   具 兩全 者。誰其人哉。故古之 建不拔之 功 者。皆預定
X73n1456_p0591c04║   於胸中。如范蠡子房武侯 。進退裕如。豈以 空談為寔
X73n1456_p0591c05║   事 哉。即如東坡亦文章氣節耳。惟今居士。乃一 時所
X73n1456_p0591c06║   屬望者。第自揣其具 。孰與於諸公 耶。其所存者。特一
X73n1456_p0591c07║   片赤心耳。苟材具 不充 。何 敢言天下大事 哉。此山野
X73n1456_p0591c08║   向者。切切望居士深所養者此耳。以 老朽觀居士之
X73n1456_p0591c09║   心。審處諸公 可為之 事 業。志能為之 。至若戡亂 扶危。
X73n1456_p0591c10║   操何 術以 為之 。是豈旋旋從中煅煉而能者耶。即今
X73n1456_p0591c11║   之 事 。特細故耳。更有大於此者在。惟願居士當早畜
X73n1456_p0591c12║   其具 。幸無以 軀命付之 。為全 策也。天下皆迷。豈一 呼
X73n1456_p0591c13║   能覺。以 知居士將有出山之 意。故特遣訊。幸緩前 綏。
X73n1456_p0591c14║   操具 待時。天必有意。成就大業。萬勿 輕脫。若素養已
X73n1456_p0591c15║   就。相時而出。一 見便 為。如蒼鷹拏兔 。不留影迹。方是
X73n1456_p0591c16║   大手作略。豈為以 顏面從人。而以 軀命付之 為得耶。
X73n1456_p0591c17║   高明以 為何 如。
X73n1456_p0591c18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1c19║   自得居士去秋出山手書。云 養身有待數語。極慰鄙
X73n1456_p0591c20║   懷。不意國運多故。外患內憂。朝野惶惶　冲聖孑立。
X73n1456_p0591c21║   鉅肩為難。幸一 時夔龍濟濟。上賴祖宗之 靈。下慰蒼
X73n1456_p0591c22║   生之 望。如居士正宜堅秉願力 。以 負荷為心。障回狂
X73n1456_p0591c23║   瀾。切不可以 慷慨意氣為任。又難以 隨時上下。為善
X73n1456_p0591c24║   權方便 也。此山林蔬筍心腸。在大光 明藏中。必有以
X73n1456_p0592a01║   寢處也。所謂大道之 妙。難以 言傳耳。山野年來衰病
X73n1456_p0592a02║   日作。意非久 處人世 者。此生無復再 晤之 時矣。言之
X73n1456_p0592a03║   悲酸。山野所悲。不獨時事 。即法道寥寥。目中所賴護
X73n1456_p0592a04║   法之 心。如居士者。指不再 屈。豈特金剛 幢耶。山野嶺
X73n1456_p0592a05║   南之 行。所得印心弟子一 人。為馮昌歷者。即四先生
X73n1456_p0592a06║   逸書之 一 也。惜乎早逝(書尾闕數行)。
X73n1456_p0592a07║   　　　與徐清之 中翰
X73n1456_p0592a08║   承委悉近況。深慰惓惓之 念。聖人云 。歲寒然後知松
X73n1456_p0592a09║   柏。丈 夫處世 。以 多難成其志。居士經歷此番過。則 骨
X73n1456_p0592a10║   剛 氣柔。心強力 健 。以 成福壽之 晚操。是則 彼困橫者。
X73n1456_p0592a11║   皆天之 所以 造就。皆我善知識也。如是則 慶且有餘。
X73n1456_p0592a12║   又何 有以 芥蒂乎。語云 。人有可忘不可忘。然有德於
X73n1456_p0592a13║   我者不可忘。有怨於我者可忘。況人生福祿。秋毫皆
X73n1456_p0592a14║   前 定。其損益非彼。皆我之 固有也。此後正宜精持道
X73n1456_p0592a15║   力 。遠無益之 友。省無益之 費。凡所舉念。但 作未來之
X73n1456_p0592a16║   福為心。此誠沒量大人也。何 如何 如。
X73n1456_p0592a17║   　　　復段幻然給諫
X73n1456_p0592a18║   連奉手書。具 見老居士憂國憂民。及憂法門之 心。且
X73n1456_p0592a19║   辱問慮於山僧 者。情何 至也。山僧 人雖草木。素抱懷
X73n1456_p0592a20║   出世 願。為法王之 忠臣。慈父之 孝子。此非虗談。蓋有
X73n1456_p0592a21║   所試。至若奉佛定業之 訓。生平蓋有年矣。今不幸垂
X73n1456_p0592a22║   老。眼見世 亂 。此乃舉遭劫 數。即完業安可逃哉。顧逃
X73n1456_p0592a23║   之 而不得者。乃名定業。若可逃而不逃。乃愚癡。況不
X73n1456_p0592a24║   以 法門為重。而固守愚癡。豈智耶。屢接明誨。深感護
X73n1456_p0592b01║   法盛心。非特為山僧 一 人也。然所教者。若一 聞亂 。即
X73n1456_p0592b02║   推倒禪牀。喝散大眾。遂抽身而去。此蒼皇失措。似 非
X73n1456_p0592b03║   智者所宜有。山僧 不能。一 也。若云 。一 鉢孤遊。固是高
X73n1456_p0592b04║   傑 。但 山僧 年近八 十。有愧趙州。二 不能也。若云 。秋月
X73n1456_p0592b05║   為養老可歸。即可逃名。聞秋月山場數十里。果木養
X73n1456_p0592b06║   生之 物滋設。且恐力 不能守。乃投獻於王府。求遍於
X73n1456_p0592b07║   宰官。彼既好名如此。豈避名之 所宜耶。若往則 彼以
X73n1456_p0592b08║   我為奇貨。且老牸不字。此四不能也。然近名為避名。
X73n1456_p0592b09║   我到 人到 。如靈龜曳尾。此五 不能也。老居士之 愛我
X73n1456_p0592b10║   憂我。固切且深。在山僧 有不能奉教者五 。故趦趄不
X73n1456_p0592b11║   能自決耳。前 云 曹溪亦不可隱。若以 地言之 。誠不可
X73n1456_p0592b12║   隱。若以 理揆之 。此老居士所未知也。然云 不可隱者。
X73n1456_p0592b13║   以 海寇為憂。然曹溪去海將千里。揚[馬*凡]不至。此無憂
X73n1456_p0592b14║   者一 也。然山雖不深。而地處偏 安。即天下大亂 。乃不
X73n1456_p0592b15║   必爭者。此無憂者二 也。然道場今已千年。屢經更代 。
X73n1456_p0592b16║   大亂 不過唐之 五 季。而黃巢最慘。且親兵 至此。感六
X73n1456_p0592b17║   祖之 靈。捨營地為供 贍田。至今為黃巢莊。是以 魔王
X73n1456_p0592b18║   為護法。無憂者三也。且祖庭禪堂。乃山僧 所興之 叢
X73n1456_p0592b19║   林。生平功 業。惟存此一 事 。色色皆我之 固有。往如歸
X73n1456_p0592b20║   家。不勞 遠遯終南。此無憂者四也。且曹溪之 兒孫。皆
X73n1456_p0592b21║   山僧 作養之 弟子。今彼思我如慈父。往則 如父視子。
X73n1456_p0592b22║   不必投人。此無憂者五 也。然所養贍。不但 舊日之 檀
X73n1456_p0592b23║   越。即現在之 山田可耕。蔬菓可食。不必遠求於世 。亦
X73n1456_p0592b24║   不必待他人。此無憂者六 也。且六 祖道骨如生。乃法
X73n1456_p0592c01║   身常住 。若依此中。則 與法相依為命。若法身壞而眾
X73n1456_p0592c02║   生乃死。此無憂者七也。聞之 忠者以 身殉國。若死於
X73n1456_p0592c03║   封疆。則 死且不朽。今山僧 願為法王之 忠臣。以 佛祖
X73n1456_p0592c04║   慧命為重。若在匡山。真非逸老之 地。即守定業。亦死
X73n1456_p0592c05║   之 無益。若於曹溪。以 一 日之 暇。開導來學。以 續慧命。
X73n1456_p0592c06║   使佛法不斷。山僧 於此。縱遇大亂 。即定業難逃。死且
X73n1456_p0592c07║   不朽。政若以 身殉國者。死於封疆。則 死亦得其所矣。
X73n1456_p0592c08║   可不幸哉。況遠五 可憂。而得七無憂。抑乃取之 於固
X73n1456_p0592c09║   有。又何 憚而不為耶。彼中方伯監司。已三致書。請回
X73n1456_p0592c10║   山三年矣。今本府具 書出帖。差僧 來請。坐守於此。山
X73n1456_p0592c11║   僧 情不得已。應命而往。誠恐老居士聞之 。以 我有違
X73n1456_p0592c12║   大教。故敢一 一 備 陳。奉慰護法之 深心。萬萬不必以
X73n1456_p0592c13║   流言悚聽也。惟心諒之 。
X73n1456_p0592c14║   　　　答袁滄孺使君
X73n1456_p0592c15║   屢承手書。知歸心淨土。決定無疑。不疑則 決定信 矣。
X73n1456_p0592c16║   幸甚幸甚。且云 。但 於天如淨土遠近。如想天竺之 喻
X73n1456_p0592c17║   未決。然此喻原不親切。至引夢喻最切。且又未分別
X73n1456_p0592c18║   淨穢之 想。所以 於唯心之 旨不明耳。惟佛說諸法如
X73n1456_p0592c19║   夢幻。又云 。生死涅槃。猶如昨夢。又云 。淨穢隨心。又云 。
X73n1456_p0592c20║   晝為想心。夜形諸夢。故以 夢喻唯心之 旨。請試言之 。
X73n1456_p0592c21║   然想有染淨。皆生死本。故曰一 切世 界。惟想所持。然
X73n1456_p0592c22║   參禪要離想。而淨土要顓想。葢以 想除想。乃博換法
X73n1456_p0592c23║   耳。以 眾生日用念念染想。但 造生死苦業。今要出苦。
X73n1456_p0592c24║   故念念淨想。想佛淨土。淨想勝。則 染想消。染想消。則
X73n1456_p0593a01║   淨想純。淨想純。則 變穢土而為淨土矣。如人想淫。則
X73n1456_p0593a02║   夢有欲事 。然欲事 雖假。在夢不無即以 為真。若人白
X73n1456_p0593a03║   日專想淨土。則 夜夢化臺寶地。極樂境界。受用自在。
X73n1456_p0593a04║   即為實事 。此則 淨土但 在夢覺之 分。豈有近遠之 實
X73n1456_p0593a05║   哉。所以 佛說唯心淨土者。專在一 念淨想所感變耳。
X73n1456_p0593a06║   故曰。想澄成國土。然娑婆穢土。全 是眾生染想感結。
X73n1456_p0593a07║   純一 穢惡。而蠡髻梵王見之 。純一 淨土。正如恒河。人
X73n1456_p0593a08║   見之 是清冷之 水。餓鬼見之 而為火。是以 二 乘人見
X73n1456_p0593a09║   娑婆是穢土。深生厭患。以 不了 即穢是淨。故佛於法
X73n1456_p0593a10║   華會上。三變娑婆而為淨土。要指目前 日用行履。步
X73n1456_p0593a11║   步頭頭。皆是淨土。如此。豈有十萬億 之 遙耶。然經說
X73n1456_p0593a12║   十萬億 者。乃佛指華藏世 界。娑婆之 西。越十萬億 佛
X73n1456_p0593a13║   土。有極樂國。乃阿彌佛所居實報土。令人知所歸向
X73n1456_p0593a14║   耳。若言唯心。即華藏亦是唯心。況極樂耶。請以 近喻
X73n1456_p0593a15║   唯心之 旨。山野少年聽華嚴經。聞五 臺山萬年冰雪。
X73n1456_p0593a16║   因而切切想住 此山。因而日夜想之 。久 久 但 見目前
X73n1456_p0593a17║   一 座雪山。經行坐臥。皆在此中。縱經閙市。亦不見一
X73n1456_p0593a18║   人。但 在雪山中行。及後到 五 臺。儼 如昔所想。以 此觀
X73n1456_p0593a19║   之 。則 淨土遠近可知矣。然五 臺尚要身到 。而淨土只
X73n1456_p0593a20║   要心到 。若是專心念佛。念念觀想淨土境界。久 久 純
X73n1456_p0593a21║   熟。則 現前 日用。步步頭頭。如在淨土中坐臥經行。即
X73n1456_p0593a22║   耳聞一 切音聲。皆是念佛之 聲矣。如此念到 命終時。
X73n1456_p0593a23║   則 一 切世 閒雜念。都不現前 。惟有一 念阿彌陀佛。則
X73n1456_p0593a24║   精進不亂 。目前 但 見淨土境界。或蓮花現前 。阿彌陀
X73n1456_p0593b01║   佛與諸菩薩。親來接引。神識安然。直隨佛往生。當下
X73n1456_p0593b02║   便 登極樂國。如前 夢境無異。如此。豈有十萬億 國之
X73n1456_p0593b03║   遠耶。此所謂生則 決定生。去則 實不去。乃是真真實
X73n1456_p0593b04║   實地。非是說道理也。只是要一 念淨想純熟。博換得
X73n1456_p0593b05║   過穢想。則 自然變穢邦而成淨土矣。然生淨土如夢
X73n1456_p0593b06║   之 說。不是譬喻。乃是實話。以 菩薩修 行。乃至七地以
X73n1456_p0593b07║   前 。皆未破無明之 夢。一 向教化眾生。成就淨土。皆是
X73n1456_p0593b08║   夢中佛事 。故八 地菩薩如夢渡河。猶未存覺。直至於
X73n1456_p0593b09║   佛。方稱大覺。此乃明言。具 載華嚴經。明明證據。只是
X73n1456_p0593b10║   從來說者。未曾拈著。老居士於此會得。則 淨土遠近。
X73n1456_p0593b11║   一 切疑。淨盡無餘矣。然念佛法門。彌陀經中所說。只
X73n1456_p0593b12║   是一 心不亂 。是究竟語。其實此語亦不易到 。老居士
X73n1456_p0593b13║   自心試驗。生淨土準不準。只在一 念亂 不亂 上看。則
X73n1456_p0593b14║   默然自信 。如人飲水。自然精進矣。來云 久 在台宗。今
X73n1456_p0593b15║   要淨土台宗。三觀和會。此事 妙宗疏最是分明。台宗
X73n1456_p0593b16║   家事 所云 。觀雖十六 。言佛便 周。是以 觀佛為總觀也。
X73n1456_p0593b17║   即此觀佛念佛。則 念存三觀矣。謂正當念佛觀時。要
X73n1456_p0593b18║   將身心內外。一 齊放下。絲毫不存。心地如空。不見一
X73n1456_p0593b19║   法。即是空觀。即於此空心中。提一 聲佛。隨舉念處。即
X73n1456_p0593b20║   觀佛像 。如觀目前 。歷歷分明不昧。即是假觀。然於正
X73n1456_p0593b21║   觀念時。返照能觀能念心體。空空寂寂。當空寂中。又
X73n1456_p0593b22║   觀念不忘。如此不忘不著。一 心靈然。即中道觀。然此
X73n1456_p0593b23║   三觀。不用安排。但 只舉念。則 三觀一 心。一 念具 足。此
X73n1456_p0593b24║   中又不可將昔日安排三觀。措心則 不妙矣。請試於
X73n1456_p0593c01║   此著力 何 如。
X73n1456_p0593c02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3c03║   知老居士。為己躬下一 著。決志甚急。此念生死事 大。
X73n1456_p0593c04║   當急時也。但 參究工夫。一 向都說。提公 案話頭。若大
X73n1456_p0593c05║   慧禪師極力 主 張。是知從前 禪門悟心者。皆從提話
X73n1456_p0593c06║   頭工夫做 出。但 於中用心。有多不同。今時說提話頭
X73n1456_p0593c07║   更錯。用心甚遠。以 祇知提起。不知放下為要妙。古人
X73n1456_p0593c08║   放下一 著。最為入 道要說。是知提之 一 字。乃是放下
X73n1456_p0593c09║   處為提。不是只想著話頭為提也。馬鳴云 。心體離念。
X73n1456_p0593c10║   等虗空界。又云 離念境界。唯證相應。以 心體本來離
X73n1456_p0593c11║   念。今人不知離念為正念。故執持提起一 心。是以 轉
X73n1456_p0593c12║   增迷悶耳。何 以 放下處為提起。只如以 阿彌陀佛為
X73n1456_p0593c13║   話頭。當未提佛時。先要將外境放下。次將內心一 切
X73n1456_p0593c14║   妄想一 齊放下。次將此放下的一 念也放下。放到 無
X73n1456_p0593c15║   可放處。方於此中。著力 提起一 聲佛來。即看者一 聲
X73n1456_p0593c16║   佛。從何 處來。今落向何 處去。把定金剛 眼睛。一 覰覰
X73n1456_p0593c17║   定。覰到 沒著落處。又提又覰。又追到 一 念無生處。便
X73n1456_p0593c18║   見本來面目也。初 則 用心覰追。追到 一 念兩頭斷處。
X73n1456_p0593c19║   中閒自孤。更向此孤處。快著精彩直追。忽然迸裂疑
X73n1456_p0593c20║   團。則 本來面目自現。即此便 是一 念真無生意也。學
X73n1456_p0593c21║   人但 得此一 念無生現前 。則 一 切處得大受用。乃是
X73n1456_p0593c22║   出生死的時節也。近世 不知向放下處。求離念一 著。
X73n1456_p0593c23║   死死執定話頭。故返增障礙。加 之 更起種種思想。先
X73n1456_p0593c24║   存玄妙知見。此是障道根本。即老居士參究心雖切。
X73n1456_p0594a01║   以 未經說破放下一 著也。只被玄妙習氣影子作障
X73n1456_p0594a02║   礙故。不得受用耳。百千方便 。惟有放下一 著最省力 。
X73n1456_p0594a03║   當此省力 處做 。則 日用念念。即真實受用也。高明省
X73n1456_p0594a04║   之 。
X73n1456_p0594a05║   　　　與袁公 寥
X73n1456_p0594a06║   嘗謂自古豪傑 之 士。能建大功 。立大業者。皆自忍辱
X73n1456_p0594a07║   中來。即成佛亦以 忍行為第一 。故曰無生法忍。一 切
X73n1456_p0594a08║   聖賢。未有不成於忍。而敗於不忍也。老朽少年讀史
X73n1456_p0594a09║   記。至韓信 張良傳。見其人能建大業。看他畢竟從何
X73n1456_p0594a10║   處來。因細詳其行事 。忽於淮陰市上。受惡少胯下之
X73n1456_p0594a11║   辱。信 熟視之 。遂出胯下。於此見史筆下一 熟字。寫盡
X73n1456_p0594a12║   生平學力 。及圯橋之 履三進。老人乃可之 。其博浪之
X73n1456_p0594a13║   椎。折於一 草履。是知古人得力 處。老朽生平以 此入
X73n1456_p0594a14║   佛法。故前 書云 云 。乃淮市之 胯。圯上之 履耳。
X73n1456_p0594a15║   　　　與周海門太僕
X73n1456_p0594a16║   別 來忽忽二 十年矣。音問不通者。亦十餘年。精神固
X73n1456_p0594a17║   無閒然。不若承顏接響之 為快也。去春之 雲棲。準擬
X73n1456_p0594a18║   奉教於湖上。久 候不至。悵然還山。貧道天假餘生。得
X73n1456_p0594a19║   待死於匡廬。深為厚幸。念此末法。獨老居士一 人為
X73n1456_p0594a20║   光 明幢。貧道老矣。無復奉教之 日。所期當來龍華三
X73n1456_p0594a21║   會耳。貧道荷蒙　聖恩。假以 萬里之 行。於法門無補
X73n1456_p0594a22║   纖毫。即向上一 著。亦不堪舉似 向人。所幸於教眼發
X73n1456_p0594a23║   明直指之 宗。若楞伽 楞嚴法華三經。大翻文字窠臼。
X73n1456_p0594a24║   皆已梓行。託汝定請證。惟瑯琊山中野狐潛踪。敢乞
X73n1456_p0594b01║   金剛 正眼。一 為照破暗冥 。又為此法大助 緣也。
X73n1456_p0594b02║   　　　與賀圅伯戶部
X73n1456_p0594b03║   山中得奉手書。知道味日深。世 情日遠。且以 楞伽 究
X73n1456_p0594b04║   心。遊泳智海。觀察流注妄想。久 之 澄徹淵源。是則 借
X73n1456_p0594b05║   彼逆緣。為進道之 資矣。所不足者。苦無明眼知識。相
X73n1456_p0594b06║   伴 提撕。恐於文言滯礙。大段此事 。以 教印心。如蜂採
X73n1456_p0594b07║   華。但 取其味。不損其色。故凡有看教典 。及古德機緣。
X73n1456_p0594b08║   會心處領略。不會則 置之 。勿 自穿鑿。久 自融通。則 言
X73n1456_p0594b09║   言冥 合真心矣。政不必以 不會作障礙也。公 賦性高
X73n1456_p0594b10║   明。當此妙齡。精力 有餘。能蚤收攝如此。不唯蹈大方
X73n1456_p0594b11║   坦途。且為福壽之 資。天之 所以 成公 者大矣。幸自保
X73n1456_p0594b12║   愛。以 副 區區厚望。
X73n1456_p0594b13║   　　　答吳觀我太史
X73n1456_p0594b14║   吳越之 緣。草草了 事 。以 不耐應接故。即歸匡山。而山
X73n1456_p0594b15║   中安居。殊未易就。投閒入 山。而返為山累。衰朽之 年
X73n1456_p0594b16║   大不宜此耳。浮渡令姪肩之 。當省老居士之 憂。喜師
X73n1456_p0594b17║   蟲已淨。繼者果得人乎。法門寥落。不但 明眼宗匠難
X73n1456_p0594b18║   求。即衲子中真心實行者。亦不易見。奈何 法門澹泊
X73n1456_p0594b19║   至此。老居士淨業精純。法味日深。心見發光 。當洞十
X73n1456_p0594b20║   方矣。儻 有緣徐會一 談。亦此生之 餘幸也。
X73n1456_p0594b21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4b22║   年來山居。雖與世 遠。每聞東西多警。不無驚心。然在
X73n1456_p0594b23║   別 報。固有定業。但 眾生劫 難。苦不忍聞。況身經塗炭
X73n1456_p0594b24║   者乎。惟老居士心棲淨土。能無悲憫耶。天造大運。惟
X73n1456_p0594c01║   我　聖祖。德侔 三五 。功 超百王。　社稷靈長。當享無
X73n1456_p0594c02║   疆。但 眾生業感。自不能免耳。每思法門。一 旦陵替至
X73n1456_p0594c03║   此。回望興盛之 時。難再 得也。切念華嚴一 宗。為吾佛
X73n1456_p0594c04║   根本法輪。清涼為此方著作之 祖。其疏精詳。真萬世
X73n1456_p0594c05║   宏規。但 鈔文以 求全 之 過。不無太繁。故使學者望洋
X73n1456_p0594c06║   而退。士大夫獨喜合論明爽。率皆讎視。而義學亦將
X73n1456_p0594c07║   絕響矣。嘗謂論固直捷。唯發明大旨。至於精詳文義。
X73n1456_p0594c08║   或未及的指說者之 意也。切慨。此大法失傳。其如將
X73n1456_p0594c09║   來法眼何 。不但 心遊法界。安於理觀。即文字師。亦絕
X73n1456_p0594c10║   無人矣。山野自少留心於此法門。今嗟老矣。掩關山
X73n1456_p0594c11║   中。注意研窮。欲單觀疏文。提挈綱要。去繁取簡。務 明
X73n1456_p0594c12║   大旨。在不失作者之 意。既去其鈔。又[利 -禾+殳]其科。直取發
X73n1456_p0594c13║   明本文。似 為易了 。雖不能如論之 宏肆。而因疏明經。
X73n1456_p0594c14║   適有以 通說者之 意。或於疏義不續者。閒亦出愚意。
X73n1456_p0594c15║   但 取脉絡貫通。亦不敢附贅。此亦山野老年。作懺悔
X73n1456_p0594c16║   地。且為來者申法供 養耳。前 二 年因病不能致力 。幸
X73n1456_p0594c17║   今年無恙。其功 已完七八 。恨不能與老居士一 面證
X73n1456_p0594c18║   之 。敢此附聞。發一 歡喜耳。
X73n1456_p0594c19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94c20║   辱示朗公 因緣。山僧 向慕其為人。惜未一 見。久 聞末
X73n1456_p0594c21║   後一 著。心甚偉之 。第未知始末。今讀塔銘行實諸書。
X73n1456_p0594c22║   果愈所聞。辱命為傳。豈能更著一 語。然法門之 誼。固
X73n1456_p0594c23║   不敢辭。但 就中以 蘭風為心印。恐非所聞。山僧 昔曾
X73n1456_p0594c24║   見其人。號為鐵[此/束]。一 時皆以 外道稱之 。宗門所不收。
X73n1456_p0595a01║   即觀機緣一 語。未為超絕。不若法有所住 為佳 。然此
X73n1456_p0595a02║   亦非可以 盡朗公 之 生平也。但 遇紫柏之 事 。為法門
X73n1456_p0595a03║   一 變。而晏然不動 。且讚紫柏為希有。以 此一 節。乃朗
X73n1456_p0595a04║   公 之 深心於法門。有王蠋存齊之 意。觀末後踞華座
X73n1456_p0595a05║   而逝。正與紫柏一 鼻孔出氣。故傳中獨歸重於此。即
X73n1456_p0595a06║   朗公 寂光 。必以 我為知己也。然傳志不朽。須有不朽
X73n1456_p0595a07║   之 實者存。老居士其然之 乎。
X73n1456_p0595a08║   　　　答吳生白方伯
X73n1456_p0595a09║   曹溪僧 持法旨至。拜展三復。深荷尊慈。所以 念祖庭
X73n1456_p0595a10║   法道。愍愚僧 而拯名山者。心何 切至也。讀之 不覺痛
X73n1456_p0595a11║   徹五 內。念山僧 漂零苦海。二 十餘年。今幸投老匡山。
X73n1456_p0595a12║   以 境幽心寂。諸妄皆息。無復他念矣。令仰體尊慈。以
X73n1456_p0595a13║   祖庭法道為心。誼不容己。但 匡山道場。迺諸宰官檀
X73n1456_p0595a14║   越。特為山僧 建立。為逸老地。經營尚未結局。難以 輕
X73n1456_p0595a15║   脫。若安頓不妥。大負一 時信 心。有所不忍。以 此趦趄
X73n1456_p0595a16║   未能判 然。先遣報命。容料理得宜。當就道也。
X73n1456_p0595a17║   　　　答李三近
X73n1456_p0595a18║   來云 。修 行感賴師友。自古皆然。要之 力 行在己。師友
X73n1456_p0595a19║   但 助 發耳。至若一 鍼一 鎚。即能透悟者。此非師友全
X73n1456_p0595a20║   力 。乃本分功 純。遇緣觸發。啐啄同時。譬之 鐘鼓。應擊
X73n1456_p0595a21║   而鳴。若夫木石。則 徒勞 耳。若夫靈雲見桃花而悟道。
X73n1456_p0595a22║   香巖聞擊竹而明心。何 借師友哉。大都學道人之 病。
X73n1456_p0595a23║   在操志不剛 。次則 我見堅固。有此兩者。如病者忌醫。
X73n1456_p0595a24║   則 盧扁束手矣。
X73n1456_p0595b01║   　　　答沈大潔
X73n1456_p0595b02║   鄭白生來云 。足下有薙髮之 志。鄙意未敢必然。不意
X73n1456_p0595b03║   果能勇 決如此。然請親命許可。此是佛法中正義。最
X73n1456_p0595b04║   難欣許。此菩薩助 成也。覽來問六 則 。惟首二 條為急。
X73n1456_p0595b05║   餘似 可緩。力 疾勉 答。未審能決疑否。所云 即欲回鄉。
X73n1456_p0595b06║   踐拂水之 約。此雖護法有地。第恐落窩臼禪耳。足下
X73n1456_p0595b07║   志願廣大。且不必上來古人。但 能取法雲栖。四十年
X73n1456_p0595b08║   如一 日。則 末法望足下。又一 大光 明幢也。
X73n1456_p0595b09║   　　　答郭千秋
X73n1456_p0595b10║   承以 令師塔銘見委。愧昏耄疎陋。不足以 當盛意。但
X73n1456_p0595b11║   在法門所係 甚重。誠不敢不申讚歎。又不可以 荒唐
X73n1456_p0595b12║   謬悠之 言取罪。以 塔銘即世 之 僧 史。取信 千載之 下。
X73n1456_p0595b13║   古之 僧 史列 傳。則 有禪師。以 六 祖之 下。五 宗血脉為
X73n1456_p0595b14║   主 。有法師。以 賢首清涼天台教觀為主 。有神僧 。以 佛
X73n1456_p0595b15║   圖澄諸梵師異行為主 。有高僧 。以 遠公 支公 生公 肇
X73n1456_p0595b16║   公 高操為主 。四科之 外。其餘建立有為功 行者。不與
X73n1456_p0595b17║   也。令師清修 苦行。山野仰慕久 矣。覧持來行。似 非所
X73n1456_p0595b18║   聞。不敢以 虗飾有累實德。故單取本色住 山苦行清
X73n1456_p0595b19║   節。生平以 念佛為法門。當與遠公 並 駕。宜在高僧 之
X73n1456_p0595b20║   列 。乃敢略載其正行。以 取信 為主 。殆非敢妄意貶損。
X73n1456_p0595b21║   惟高明裁之 。儻 不可采。不刻 可也。
X73n1456_p0595b22║   
X73n1456_p0595b23║   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十八